初審編輯:
責任編輯:鄭蒙蒙
山師七年·寫作是一場美妙的誤入“歧途”
“我算不上有親和力,很難跟人熟絡(luò)起來,有時表達起來沒那么自如,會有些生硬,但我的內(nèi)心很熱烈。”80后青年女作家蔡東如是介紹自己。
四年的本科加三年的研究生,蔡東在山師度過了整整七年的時光!按髮W時代是非常簡單純粹的日子,沒有多少波瀾,但并不困乏、寡淡,那時的我,身心散發(fā)出一種很日常也很健康的平靜感。真正開始系統(tǒng)讀書并確定以寫作為志業(yè),正是考入山師中文系之后,我至今都感激那七年的時光,感激我的老師們,我是在山師確立了自己的方向和路徑。”
追逐夢想的決心,不為所動的激情,初入文學殿堂的欣喜,始終如一的堅持,如今想來依舊歷歷在目。面對當時大熱的金融法律專業(yè),蔡東仍然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中文系!皼]有任何的煎熬或是搖擺,我至今都欣賞那個十八歲的自己。截止到現(xiàn)在,我從未后悔選擇讀中文專業(yè),并且,以之為人生最大的幸運! 蔡東笑稱“寫作是一場美妙的誤入歧途且很難迷途知返”。
大學時代的蔡東或許有著跟你相似的夢想——“我夢想寫出讓自己激動的小說,夢想遇到一個真正喜歡的男人。”蔡東在學生時代已經(jīng)開始進行文學創(chuàng)作,“閱讀是我寫作的原始沖動,那時的靈感大多來源于閱讀”黑夜里電光火石的思考,寫在紙上閃閃發(fā)光的句子給了她秘不可宣的快樂,“雖然有的作品寄出,會像石沉大海那樣,音訊全無,又或者作品發(fā)表卻依舊讀者寥寥,但那又如何,創(chuàng)作的本身就已經(jīng)妙不可言,文字也可以給自己帶來無法言表的快樂,成功與否不過是不同人有不同的定義罷了!辈號|讓我們懂得,小說家就應(yīng)該是那個人,那個洞悉世情卻依然愿意天真,也能夠天真的人。
蔡東總覺得從閱讀中汲取的養(yǎng)分和靈感遠遠不夠,“如果有機會重返二十歲,我希望自己能再多點書,讀書太不夠了,這是大學里我最遺憾的事情!闭沁@“不滿足”推動著蔡東更加努力地追逐著文學的光,思無邪,意無狂,眉波不涌,吐納恒常。
講臺之下·天空之外的另一個天空
2006年研究生畢業(yè)后,蔡東選擇走上講臺成為一名教師,執(zhí)教于深圳某高校。“我首先是個經(jīng)濟獨立的職業(yè)女性,其次,我才是個寫作者!睆膶W生到教師的角色轉(zhuǎn)變,蔡東擱筆四年,重新適應(yīng)環(huán)境、適應(yīng)工作、體悟生活。直到2011年,工作理順了,蔡東在寫作上也有了不同以往的頓悟與明朗,于是重新執(zhí)筆,筆耕至今。寫作,需要‘沉浸’的狀態(tài),一個人疲于奔命,肉身兩頓,精神渙散之時是不會有好的作品問世的!拔2010年重新開始寫的時候,寫作風格和內(nèi)容跟讀書時代完全不一樣了,我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什么都寫不出來的時段,四年過去了,寫小說依然是我唯一想堅持的東西,我確認了這件事情,擱筆的幾年更加堅定了我寫小說的決心!
蔡東早期的小說著迷于情感復(fù)雜而又單純的質(zhì)地,致力于美好碎裂后的彌合,但后期的作品大多是在寫人性的痛點,關(guān)注生命的尊嚴、意義與獨立性,這與她閱歷的積淀是分不開的!皩懶≌f給予作者奇妙的成就感,虛構(gòu),確乎能讓人體會到自由,但小說帶給作者的更多是悲愴和無奈”。但即便如此,蔡東依然會堅定不移地沿著文學這條道路走下去,因為文學是天空之外的另一個天空,在寫小說這件事情上,蔡東是舍得花笨力氣的,無論投入多大的時間和精力都不覺得是在浪費。
“我寫作的隱秘動力來源于靈魂深處的矛盾”。蔡東筆下的人物大多掙扎,他們也許不是主流人群,但各自都有要堅持和守護的東西,從他們身上映射出了當代一些小人物的身影,養(yǎng)老、故鄉(xiāng)歸屬感、子女出國、家庭返貧等問題也正是城市發(fā)展至今的癥結(jié)所在。她一邊觀察,一邊思索,用細膩的文筆書寫著悲憫、蒼涼卻又充滿力量的城市詩學。
如今的蔡東可以在現(xiàn)實生活和小說之間收放自如、游刃有余!俺藢懽鳎疫喜歡收集美麗的器具,家里一堆杯子、盤子。我會在清晨午后的某些時刻講究儀式感和器具之美:生活中需要這樣的時刻,哪怕有些做作,哪怕心知肚明這不是常態(tài)。茶幾下軟布覆蓋的茶具,抽屜里閑置的烤盤,陽臺角落蒙塵的方盆,是喝茶、烘焙和種菜的殘留,也是我努力生活的痕跡!鄙钪心切┈嵥、心無掛礙、安靜而松弛的瞬間是她文學創(chuàng)作的不變源泉,而小說里的悲歡與離合又是她對生活的探尋、思考與留戀,生活與創(chuàng)作彼此浸潤,密不可分。
贈與臻言·人是需要文學的
談及大學時期養(yǎng)成且至今依舊受用的習慣,蔡東的回答是文學閱讀。雖然在如今的時代,有讀書習慣的人少了,但蔡東從不為文學操心,因為“人是需要文學的”。蔡東曾告訴學生,在欲望豐饒、遍地成功的年代,要成為身心健康的個體,最好不要脫離文字藝術(shù)太久,要有意識地為自己留存住這樣一個維度,因為文學可能是物質(zhì)社會里最后一個避難所。就像格雷厄姆·格林所說的,“寫作是精神療法的一種形式!
大學生在畢業(yè)之際面臨選擇的時候大多糾結(jié),是考公考研還是就業(yè),是應(yīng)該遵循本心還是隨波逐流,如果你是其中的一員,不想走既定的道路并企圖走出生活的條框,蔡東的文字也許可以給你答案。對此蔡東坦言“我建議在保障生存的前提下,盡可能選擇自己真正喜歡的職業(yè),千萬不要讓職業(yè)成為你的痛苦之源!
對于閱讀,蔡東也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對她有影響的作家很多,這些影響往往具有階段性,他們在某一個時刻令人豁然洞開,靈感勃發(fā)。但作家大都是禁不起多讀集中讀的,看多了就會發(fā)現(xiàn)作品中有雷同的細節(jié),有使用次數(shù)較多的高頻詞,有寫作慣性,審美的疲勞霍然而至,這時我們應(yīng)該隨即去搜尋新的名字和新的作品。廣泛涉獵可以保持文學給予的新鮮度和刺激感,恍若在不同的岔路上探幽訪勝,充滿驚喜和生機。“小說創(chuàng)作也是如此,強迫自己從慣性中跳出來,如果寫得太順滑太舒服了,肯定有問題”。
蔡東的生活,因為有了文學的點綴而變得處處充滿著驚喜與挑戰(zhàn),如果我們始終懷著那份對生活的熱忱和真誠,總會像她那樣與夢想跟激情撞個滿懷,愿你我在生命永無止息的前行中都是那個洞悉世情卻依然愿意天真也能夠天真的人。
蔡東,文學碩士,八零后作家,山東師范大學1999級校友,被譽為“這個時代真正可以期待的文學新力量”。作品常見于《人民文學》、《中國作家》、《小說月報》等期刊,曾獲《人民文學》首屆柔石小說獎、深圳市青年文學獎。近期憑借作品《我想要的一天》獲得第十四屆華語文學傳媒盛典年度最具潛力新人獎。